從柏林圍牆到天安門：從德國看中國的現代化之路

耶魯大學歷史學家培登指出的那樣：「這人（馬丁路德）對自己同胞的影響，最根深蒂固的是在家庭中。家庭事實上是改教運動深刻影響的唯一生活範圍。經濟走向資本主義之路。政治走向專制主義之路。但家庭接受了列祖親切而且敬虔作風的質素，那是路德為他自己的家人所訂的模式。」

--p.27

有一位德國史家說過，三百年來只有一個德國人真正瞭解路德，那人便是巴哈。

--p.28

在路德看來，真理不能用某種封閉的方式、由一小部份人來討論並確立。他用這樣一種沒有退路的方式(大字報)，打破了教會內部少數人對真理的壟斷。

--p.32

憲法的文本和國會的構造可以從別國照單全收、瞬間複製而來，但公共領域與市民社會的形成，需要相當漫長的時間累積及文化上的薰陶。

--p.74

無疑，柏林奧運會的主角是希特勒，北京奧運會的主角是胡錦濤。雖然里芬斯塔爾和張藝謀都以「藝術家」的身分自豪，但在獨裁者眼中，他們不過是「娼優蓄之」的奴才罷了。

--p.185

里芬斯塔爾和張藝謀們的漚心瀝血的創作，使得柏林奧運會和北京奧運會成為「千年帝國」雄心壯志的閃亮註腳。

--p.186

如果說在里芬斯塔爾那裏上且有一種古羅馬延續下來的尚武精神，那麼張藝謀那裏就只剩下大秦王朝一脈相承的粗陋暴虐的風格。

--p.186

從紐倫堡的納粹黨代會到柏林的奧運會，里芬斯塔爾發現了宏大的「集體」所產生的力量感，而張藝謀則將這種「人海戰術」繼續擴大，反正中國最不缺少的東西就是人，多的是的中國人願意成為人海中的一滴水。

--p.187

在納粹黨突發出的「仇恨就是我們的祈禱」的叫囂之中，人們不禁懷疑說：「一張紙又能改變什麼？」很多人將這樣的反問當作自己袖手旁觀的合理解釋。在一個謊言如洪水般氾濫的時代裏，屈指可數的幾句真話究竟有多大的價值呢？......當德軍在東線戰場遭到毀滅性的失敗的時候，當每一個德國家庭都有兒子戰死在前線的時候，這些傳單終於讓人們睜開眼睛來看清現實。一九四二年六月七日，「白玫瑰」第一次印刷和散發傳單，兩個星期之後發出了一百份。到了一九四三年一月二日，傳單已經發散到全國，他們自己製作的數量高達一萬五千份，而全國各地都有人複製，總量根本無法統計。最後一份傳單被地下抵抗組織帶到挪威，並輾轉傳到英國。英國方面印製了數百萬份，通過空軍在德國北部大量撒播，極大地震撼了德國的民心。這就是一張紙的力量，它不是槍砲和坦克，卻勝過槍砲和坦克。

--p.294

正如當年索菲的選擇並不為大部分德國同胞理解和認同，今天又有多少中國基督徒願意效仿林昭的生活方式呢？許多基督徒為了「安全」的緣故，將信仰「去公眾化」並局限於「心理治療」的範疇之內。他們不敢誠實而嚴肅地面對當代世界紛繁複雜的問題與挑戰。信仰成了許多人自我保護的一個烏龜殼，信仰的內核被故意抽空了。那麼，在愛與正義同時缺席的時候，我們如何持守信仰並活出有意義的人生來？

--p.300-301

二○○○年，在立陶宛首都維爾紐斯舉辦的一次諾貝爾獎得主聚會上，格拉斯說，「回憶可以作弊，可以美化，可以偽裝」，甚至可以「像兒童捉迷藏一樣躲起來」，所以「即使如同洋蔥被一層層剝開，結果還是難以令人滿意」。他還承認，「回憶」是一位「最不可靠的證人，她喜怒無常，經常偏頭痛發作，此外還有一個隨行就市、待價而沽的名聲」。

--p.366

 在德國，知識分子尚未像英美那樣經歷嚴格的「砝魅」的過程和「專業化」的過程。知識分子天然地是「正確」的，民眾過於相信他們的意見。那些有文學藝術才華的人擁有巨大的、超過他們實際能力的話語權。他們經常對專業領域之外的話題發表並非入情入理的評論，老百姓卻頂禮膜拜之。這便讓知識分子們不自覺地陷入某種「自我膨脹」之中 ─ 他們當然不會承認，驕傲是人最大的罪，自以為義是最大的不義。

--p.383

《從柏林圍牆到天安門：從德國看中國的現代化之路》‧余杰‧（允晨文化2009）

讀畢於2012.07

*

大家都讀《香草山》，這是我的第一本余杰。

書目來源：莊先生國榮行政法的報告書單。

（旅遊筆記：威登堡─路德故居  美茵茨─古騰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