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16日 星期四

洪業傳


        還不及沈澱研究生第一個學期結束的兵荒馬亂,載浮載沉,先暫用一本書小結修課心得,並驗證資訊行為領域裡access的魔力有多神奇,達學以致用淋漓盡致之效。
        前國圖館長老莊在課堂中安排了一次極小學生式的課程:五位研究生要各選一種中文檢字法上台報告。除了最常見的注音、部首、筆劃檢字法,另有四角檢字法和燕京庋㩪法。同學主動認領完,就剩下筆劃和庋㩪法,老莊說,庋㩪法是哈大燕京圖書館專用的喔。既然名牌情結深重,要學就要學沒接觸過的,加之另一位在職同學平日不便到校查資料,我就只好把庋㩪法領了回去。
        運動會假期全校淨空那天,去總圖參考書櫃找書前,我就先以老莊所給的關鍵字「引得」(index,即索引古稱)丟館藏目錄查詢。去參考書櫃摸了一下,卻只見厚厚的《莊子引得》、《春秋經引得》辭典,卻不見庋㩪法說明書,只好再尋另一索書號上二樓,挖出一本薄薄的陳年古書,封面脆弱地都快骨肉分家,圖書館應該考慮把它收入善本室......



        回座位打開古書前,先維基「庋㩪」是啥個東東;一查,乖乖不得了,這樣高深(使用起來又困難無比)檢字法的發想者,想必是位天才。於是手癢,再咕狗了一下洪業,喔喔喔,不能不把把庋(ㄍㄨㄟˇ)㩪(ㄐㄧㄝˊ)法先擱置一旁,查找起洪煨蓮先生的生平。
        零零總總的背景:歷史學者、古籍檢編者、入世儒者、基督徒,更是清末民初的大時代,很難不讓人心生好奇。於是多瀏覽了一些網頁,讀到對岸論壇的一篇舊文(洪業:得給鬼子上一課,請點),我只能忍住不要在圖書館裡放聲大笑。再多讀幾篇(文1文2),此人生平比他異想天開發明的檢字法精采千萬倍,於是歡天喜地也把傳記借回家。


(早期印刷書錯字是真正的剪下貼上)

        那時初逢煙酒生撞牆期,許多不滿憋在心裡、只有偶找舊識碎念發洩一下。或許是學科對象,從一個不著邊際的大範疇,一下子跳縮為一個小機構,發現自己對小家子氣,孰不可忍。但這位類圖書館學人的傳記,在恰巧的時機,予我極大的快慰。中西文化在學科和信仰之間的拉扯不清,原以為只是這一代所遭遇的難題,但透過這些遠遠走在前頭的巨人,才發現自己的作學和行動如渣子般淺薄。
       閱讀的快意,除了簡明的文字(硬要雞蛋裡挑骨頭:書中提及的外國人名幾乎沒有列出對應的外文名),自是電影情結般精采的際遇,揉和了大時代的動盪,能見那一代人如此鮮烈真實地活著,直令人羨慕又心動。當然,洪業先生個人魅力(以及口才),應為作傳者的陳毓賢女士書寫加了更多分。
       

摘錄:


        中國也許在也不會出現一群這麼有自信、有抱負、充滿著愛國熱忱的青年。一九一零年代在美國為數兩千左右的中國留學生,個個都以改造中國為己任。祖國的政治社會制度瀕臨瓦解,當時軍閥盛行,但在他們的眼中這是暫時的障礙,他們堅信不疑將來的中國將向西方的科學、民主看齊,而當時絕大多數的西方人也深信科學民主可解決人類一切難題。誰比這群中國的菁英份子更能領導中國走向光明的前景?他們飽受中國傳統的教育,接收了西方最新的知識,沒有人比他們更有資格了!到了二十年代,共產主義形成了一股相對的力量,年輕知識分子的這種信念便開始動搖。但在一九一七年,中國在美留學生間的情緒是非常高昂的。
        洪業念完大學而未上研究院的那個暑假裡,參加了一個中國學生聯盟的夏令營,幾百個中國學生從美國各處匯集而來。安排了不少活動、舞會等節目,但主要的是政治活動。那些自命有將才的人士,忙於「招兵買馬」,大家討論最熱烈的話題是所謂的「白話文文學」,幾個月之前還是他們一分子的胡適,曾在留學生刊物上鼓吹白話文文學,回國後到處受老學究的大肆攻擊。
        大家討論的問題不限於學術,洪業這一代的新式學人,也有打算回國半企業、搞金融的.....無論他們計畫做什麼,這群青年自信中國將來屬於他們無疑。他們一點也沒想到,其後與他們日夜爭衡對抗的,主要不是頑固不化、垂垂欲墜的老學究,而是比他們雄心更大的馬克思、列寧信徒;而這些受美國教育的民主自由倡導者,最後終究是慘敗於共產黨員手中。
        洪業在紐約所交往的一群中國基督徒由劉廷芳領頭......他理想中的中國,是個被基督轉化了的中國。他遇上洪業感覺得到了知音,劉、洪所跟從的這一支基督教派,有時被指為「社區福音」。耶穌在馬可福音十章二十一節說:「去變賣你所有的財產,把錢捐給窮人,來更從我。」他們當時覺得基督教徒原則上理當如此,因此極推崇聯合神學院的基督教倫理學教授哈利‧瓦特。瓦特被人告發為共產黨員時,反駁說:「我不是共產黨員,我比共產黨員更糟,我是個基督徒。」
        當時在中國留學生中有幾個兄弟會......劉廷芳與洪業等人決定他們要有自己的兄弟會,組員是學業成績好的虔誠基督徒。口號是:「聯合起來振興中國。」創始人包括以後在上海半教育很有名的陳鶴琴,後來當上海青年會秘書長的涂羽卿,他們在一九一七年六月二十四號秘密宣示成立「十字架與寶劍會」。
        洪業回憶說:「當年我們年輕得很,要效法耶穌,以教育與政治來轉化社會。十字架,是由耶穌『背起十字架來跟從我』那句話而來;寶劍,則指中世紀的十字軍。我們採用了一些歐美共濟會的儀式,下意識要恢復《三國志》裡桃園三結義的道義精神。我們誓守秘密,我甚至為此做了平生唯一的一次偷竊。」...
        ...這兄弟會還是繼續吸引了很多新會員,包括後來出使蘇俄、聯合國、美國的蔣廷黻;後來創辦南開大學並當了幾十年校長的張伯苓;曾任清華大學校長的周詒春;曾國藩的外孫、上海大華紡織公司的創辦人聶其杰
--p.73-76〈友誼與愛情〉

(洪業全家福,攝於1927年)

        洪業決定不做牧師,與他的婚事也許很有關係;很多年之後,他寫了一部小說,小說中的男主人翁為了一個女人而離開神職,後半生效勞於國家。然而,洪業在一九七八年回憶到他生平的這一段時,強調的是他理智上的覺醒,與對教會的幻滅。
        洪業一九一八年發表了一篇長文,題為〈失敗者〉,刊登在《留美青年》上,他討論三個平生被人認為〈失敗者〉的歷史人物:中國的孔丘...希臘的蘇格拉底...猶太國的耶穌...。他們生時受盡非議,死後卻影響長遠。洪業生長在孔子思想所塑造出的社會裡,剛踏入西方社會,深受蘇格拉底與耶穌的影響;〈失敗者〉一文,可說是洪業早年融匯中西思想的一種嘗試。他以後寫了不少向西洋人解釋中國人觀點,向中國人解釋西洋人觀點、及探討基督教在現代社會所應擔負的角色的文章。
        我們可以進一次大膽地推測,這一篇文章也許對洪業本人另有重大的意義,即他決意放棄追求個人名利的一個轉捩點。洪業對個人野心一向抱著矛盾的心理;那時候中國百廢待舉,生在那時代有最起碼抱負的青年,都覺得有投身社會,為國服務的責任。但憑著一股熱氣去幹時,公眾利益和個人野心之間的界線往往是很模糊的。洪業雖從小就不斷地被挑選出來做「領袖」,經淘汰過程而成為「勝利者」,但他因受儒家傳統思想薰染而深感野心與操手勢對立的。覺得顯露鋒芒、操縱權勢,是很冒險的舉動,甚至有點不道德。最後不但會危害別人,也會危害自己。他一生中有好幾次有機會可青雲直上,大有作為,但每次都本能地往後退。在他那部未經發表的小說裡,離開神職為中國效勞的主人翁,僅在後台服務,不為大眾所知。
--p.83-84〈轉捩點〉


        洪業回顧一九一九年所做的種種決定時(任衛理公會宣教部秘書)說:
        ......我一生對三方面很有興趣,我對怎樣統治人民、造益國家這些問題很有興趣。但官場險惡,投身政治不時要作妥協,有時損傷到自己所愛的人,所以我決心不做政府官員。我對宗教很有興趣,但教會與宗教是兩回事,教會如面孔,宗教若笑容,要笑容可愛,面孔得保持乾淨,我既不能洗擦面孔的汙點,便決心不做牧師。我對教育有興趣,但教育的行政工作類似官場,要奉承有錢有勢的人,所以我可以做教員而不做校長。......
        於是,一九一九年二十六歲的洪業,便在他自己周圍劃了一條界線,限定了自己以後一生努力與活動的範圍。
--p.96-97〈轉捩點〉


        除了教書外,洪業在一九二三年還致力改進燕大圖書館,因為圖書館的中文書,除四書五經外什麼都沒有,英文書則差不多只限於聖經評注,很少有學術方面的書。他要知道燕大學生還有什麼參考書可讀,也到了當時北京惟一的公共圖書館,即京師圖書館去看,發現那裏書雖多,但沒有編排制度,而且館樓破舊,由幾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子管,好處是不要錢,而且准抄寫,至少比洪業小時在濟南的圖書館勝一籌。
        在北京當時找書最好的地方式琉璃廠的就書店,那些夥計都非常客氣,讓客人隨意觀覽。洪業深感燕大需要那麼多基本參考書而沒錢買,便想起他的闊朋友紅毛公,寫信提議他捐錢建立一個「唐恩伯媽媽圖書館專款」,紀念他的母親;紅毛公寄了一千美元來,洪業收到樂極了,買上到琉璃廠去帶了一車子的書回來。受到此鼓舞,洪業再向他其他再美國的朋友募捐,當燕大女院與燕大合成一體的時候,洪業說服女院的院長愛麗絲‧菲日林把兩萬五千美元撥出買中文書。其後,當燕大得到美國鋁土礦電分離發明人霍爾遺產的一部分以後,圖書館就更有能力大量買書了。燕大圖書館後來成為中國最好的圖書館之一。
--p.116-117〈歸國學人〉


         洪業在哈佛的辦公室是在威得納圖書館四樓,那時圖書館未如現在嚴格,出入都設崗位搜查包裹;洪業那時領了把鑰匙,日夜都可入館瀏覽,圖書館每天派員到教授的辦公室去拾取看完的書。洪業為此圖書館藏書之豐盛完備欣喜雀躍──其中有不少是關於中國近代史的新資料,譬如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在協約國搜得的德國外交史料共產黨在俄共上台後公開的俄皇檔案,日本新公開的德川時期史料,西方人對太平天國的第一首敘述等等。洪業趕快寫信告訴他在中國近代史的有人,如蔣廷黻、簡又文等。他自己也把一篇未經發表的太平天國的詔書出版了。但所有書中他最趕興趣的是一本一八八七年出版的德文書《蝕經》,計算出上自公元前一二零九年,下及公元二一六一年,三千多年八十個日蝕的日期,以表列出。並細計每蝕的始終,在地球何處可見得到,用圖繪表現出來。當時中國的學者都疑困於中國古書的記載究竟正不正確,洪業馬上領會到這本書對解決這些歷史大問題是很有用的工具。
        洪業對歷史年月日的研究讓他有機會在法國漢學家伯希和面前大展身手。他去旁聽伯希和的課,伯希和談到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可用的科學方法證實為公元前七七六年,因為詩經有一首詩說幽王六年十月辛卯日蝕。洪業不在堂上糾正伯希和,而在下課後上去跟他說話,請他到洪家吃中國飯。飯後洪業告訴伯希和那首詩說到十月辛卯日蝕,但沒有說是幽王六年。最初說幽王六年的人士唐僧一行,按照德文《蝕經》所說,幽王六年十月辛卯確有個日蝕,但只能在太平洋中央才看得到。伯希和聽了覺得有理,兩人變成了好朋友。一九三七年洪業榮獲法國銘文學院茹理安獎,是經伯希和推薦的。
--p.151-152〈二十年代的哈佛〉

(Widener Library - Harvard College Library,2013)

        洪業從美國回去並自學校行政退下來後的那短短十年中,學術著作的份量相當驚人。一九六三年《哈佛亞洲學報》刊登了他的著作表,這著作表雖不全,也列了這時期完成的四十一種著作。其中大半用中文寫,也有英文的。此外,他創辦的哈佛燕竟學社引得編纂觸出版的一系列參考書,可說是二十世紀研究中國文化最重要得參考書之一。把中國最主要的經書史籍有系統地重新較校刊,用現代眼光加以評估,並編以引得(索引)。如果我們說這些引得在中國研究古籍的學術上創立了新紀元,可能也不算誇大其詞,因為有了這些引得討論中國人物、典章、制度,不能再含含糊糊,必須指明其出處。有了相互參照的工具,無數歷史上的字義、日期、地點,都得以澄清,掃除了多少千百年來了腐迂垢穢,提高了「歷史真理」的標準。
--p.171〈全身投入學術〉


        洪業在課堂上隨時留意可栽培做歷史工作的學生。他要求學生頭腦清楚,而且有作學術探討所需的獨立精神。發現這樣的學生他便刻意加以獎勵,教他們怎樣抓住學術問題的要點,不受細節的困惑,大膽地做假設,再試試假設經不經得起考驗;並怎樣有條理的,有說服力地提供結論。洪業嚴格地要求他的學生用第一手資料,出處必須一一備註。對特別可造就的學生,洪業則鼓勵他們學習外語,幫助他們出國深造。他的目標是培養一群具世界觀的中國歷史家,寄望這新一代的學者能對龐大的中國文化遺產有所發現,把該保存的東西保存下來。
        據劉子健〈洪業先生:為人知的史家和教育家〉(《歷史月刊》第十七期)回憶,他培養歷史人才是很有計畫的,主要是斷代史。他鼓勵學生鄭德坤研究考古,齊思和研究春秋戰國,瞿同祖研究漢代,周一良研究魏晉六朝,杜洽研究唐代,馬家昇研究遼代,聶崇岐研究宋代,翁獨建言就元代,王伊同研究南北朝,房兆楹、杜聯喆夫婦和王鍾翰研究清代。此外,他還栽培了治佛教史的陳觀勝,治方志的朱士嘉,治海上交通史的張天澤,研究各種制度的鄧嗣禹,這些學生後來對重估中國文化都很有貢獻。
--p.174-175〈全身投入學術〉


        洪業再回國後全力投注於學術工作,可以說是響應梁啟超與胡適「整理故國」的呼籲。他加入了顧頡剛、錢穆、傅斯年等人的行列,把中國幾千年來累積的知識,暴露於二十世紀刺目的理性光芒之下,當時不少人抨擊他們,國家快要亡了,而且民不聊生,餓莩滿地,他們還閉門在舊東西上花心思,簡直是逃避現實。他們在那種情況下應否埋頭做那些事,姑且別論,但卻作得很及時。原來二十年代三十年代在中國近代史上還算是相當平靜的時期,不久中國就與日本展開生死搏鬥,接著的是讓人疲於奔命的內戰,一連串很傷元氣的政治運動,再平靜點下來時,一整代的知識分子死的死了,倖存的工作能力也大為削減。
        暴風驟雨來臨之前,洪業這一代的學人完成的工作是很可觀的。他們既受過傳統的教育,又經過現代的科學訓練,可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們的重大貢獻之一是把主要的古籍都加了標點符號。沒有標點符號,今天的讀者對密密麻麻一頁頁白紙黑字,分句都會有困難。沒有洪業一代學人整理出一些如引得一類的參考書,中國很多歷史文化的遺產我們今天就無從下手了。隨著時間的流逝,洪業這一代學人耳詳目熟的傳統中國社會一天比一天更遠離我們,而他們自古以來對一切文獻實務的見解就愈為寶貴。將來世世代代得依賴他們建築的這些學術橋樑。
--p.180-181〈全身投入學術〉


        洪業未搬回燕南園之前,一天在新開路,來了個賓客,就是曾在中國西南與蔣介石對峙的李宗仁,李宗仁後來為愛國與蔣合作,在台兒莊一戰把日本打得落花流水,抗日勝利後是國民政府「北平行營」的主管。他來訪洪業,要聘洪業為秘書長,官階是少將,大概是想用洪業與美國人交涉。
        「他穿軍裝,還有幾個隨員,個子不大,比我矮一點,相貌很土,臉黃黃的,但風度好,談吐中可看得出他悟性好。」
        洪業婉謝了聘書,可是應允有時替李宗仁論論人事,因而李宗仁幾次設宴都邀請洪業,李宗仁在中南海懷仁堂招待美國魏德邁將軍時,他與陸志韋是僅有的兩個平民,洪業趁此機會又施展了他的私人外交。
        吃完後後,李宗仁站起來致詞,代表政府歡迎美國人,有中國人替他翻譯。魏德邁答謝時非常坦率,他說中國之所以未能成為強國,對世界的和平及繁榮有貢獻,乃由於兩個大敵人的阻礙:第一個敵人是日本......
        「可是」,他繼續說:「如果不把你們的第二號敵人指出來,就沒有盡到做朋友的責任了。不幸的是,這第二號是你們的內奸,我們美國人愛莫能助。這內奸的名字是貪婪。你們若要享受真正的自由,要為人類的福利盡一份力量,非得把這內奸除去不可。」
        替魏德邁翻譯的普利士將軍中文好極了,但關於「內奸」這一節,他略掉了,因為座上都是中國將軍,其中有不少腐敗的。我忍不住站起來說:「李將軍和諸位朋友,我以平民的身分要說幾句話。」大家都很驚訝。
        我說:「我以一個平民和歷史家的身分,先向魏德邁將軍致謝,他由衷而發的演講講得好極了。我也向普利士將軍致謝,他翻得很準確,但他為了給我們中國人留面子,講詞第二部分沒有翻,我現在替他翻完它。」我說完話後,全場肅靜,鴉雀無聲。
        晚宴解散後,我把魏德邁將軍拉到一旁,按著他坐上慈禧太后的寶座,告訴他應得最高榮譽,因為他是中國人的真朋友。然後我對他說:「將軍,我對你有個要求,你現在有成千成萬的美國青年軍人在中國西南角,那是中國的後院子,風景雖好,文化落後,他們準備要回國了,但真正的中國還沒看到,你能不能讓那些願意到北平看看的軍人繞道來看看。」
        魏德邁說可以的,我便組織了個委員會,讓大學教授和學生們歡迎這些美國軍人,而且為這件事宣傳,在燕大做了次演講。
--p.221-222〈抗日勝利〉


《洪業傳》陳毓賢‧1992‧(聯經1992)
讀畢於2013.11
讀傳記竟然還被爆雷,頭一遭。


哪有人在把心得寫在書名頁之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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